俯首江左

靖苏、苏靖、无差。
靖苏不拆不拆不拆...不拆!随便逆。
万年野生

【靖苏】昔我往矣 18.2

元宵节,还是解释一下,小天使们,看我真诚的眼睛,这篇真是大写的HE,两个人白头偕老,有事业有爱情有理想有相守啥都不缺的那种HE!证据1:剧透;证据2:番外。我这么理想主义的人,肿莫可能让最美好的东西偏偏消失呢?(最少这里不会!)不用质疑我的甜党资质啦XD

 

虐,是因为人物本身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作者会安排金手指以及各种神棍情节XD,所以这一刻,无论是宗主还是靖王,他们自己是抱着BE心态顽强走剧情,发挥人性闪光点,直到最最后两位会忽然发现,咦我们好像HE了XD


这就好比,相认时靖王的蜜汁自信,觉得他如果有小殊的记忆,必能第一个认出宗主,大家都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啦XD,但靖王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的呀。这里也一样,人物本身还不知道会HE,最后会皆大欢喜哒。

 

信我!XD


对了,17.2补了内容,没看过的姑娘麻烦回头喵一眼,上次忘了说orz




十八、此血仍殷(中)

 

 

 

元佑六年,冬,大渝与北燕结盟,同日大举兴兵,共犯大梁。

 

大渝带甲十万,出其不意,冒雪突袭,衮州已然失守,北燕铁骑五万,进军阴山口,攻略河套地,两军皆来势汹汹,已对大梁形成夹击之势,同时,夜秦、东海等地亦随之而乱,其他邻国如南楚、西厉虽按兵不动,却也见猎心喜,欲收渔翁之利。

 

一夕之间,狼烟遍地,四面受敌,梁帝既惊且怒,这些邻国,他们分明是欺大梁今日再无良将!这一刻,梁帝倒真怀念林燮了,若赤焰犹在,雄踞北境,焉能有此土崩瓦裂之势?

 

奈何,七万铁壁铜墙已化作梅岭雪中的忠骨,梁帝真的悔了,这次情真意切,远胜他不久前还小半愧疚大半愤懑无奈地被迫率众臣公开致祭,可惜,悔之晚矣。于是梁帝又病了,全然不能也不肯再理事,告急文书都坚决不愿再看,御敌大事,他匆匆尽数推给了太子。

 

江山社稷,系于一身。

 

太子临危受命,沉着非凡,许多人大概忘了,赤焰之后,大梁固然将星凋零,但,昔日的靖王,今日的太子,他虽年轻,却是真正战场拼杀出来的铁血悍将,这个人尚在,那些邻国意图裂土瓜分大梁的如意算盘,怕是打得太早了些。

 

今日的萧景琰越是大战在即,越没什么多余杂念,战局纷乱,他的思绪却异样清晰,眼下危机四伏不假,但,也并非不能一战。

 

其一,大梁不算缺兵,眼下可调兵力约十七万,人数与来犯之敌大致相若。其二,大梁也还不缺钱,粮秣装备,有沈追的运筹,最少这一战,萧景琰可以后顾无忧。

 

有兵有粮,所欠缺者,是这些年来文恬武嬉,军不成军,那十七万兵中,十万行台军多步少骑,又缺训练,战力平平,倒是七万驻防军中有不少是萧景琰亲自带过的旧部,随他征战多年,即使部分装备落后,仍算得上劲旅,不容小觑。

 

兵虽精锐有限,但,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万事俱备的战事,只要为将者指挥得当,扬长避短,这缺点也不是不能克服。说到底,大梁真正缺的是将才,更确切的说,是缺这一战的主帅。

 

赤焰之后,除了靖王与霓凰郡主,大梁现在的武将,那些位高权重的一品军侯们,都已太多年没上过战场,恐怕连真正战场的样子都忘记了。别的不提,许多“将门之后”都以慵懒为美,马都不会骑,听了马鸣也会变色,还以为是虎啸(1)。对这些人而言,九安山怕已是他们平生所见最血腥的场面了。

 

果不其然,作战会议才一召开,军侯们便纷纷主张割地议和,更有“聪明”人提议,将远在南境的霓凰郡主与她训练有素的南境府兵急召回来,欲将这危难之际的主帅之职推诿给他们平日最常非议的“区区女流”。霓凰自然不能动,这种时候,若她不在南境震慑,谁能保证南楚不趁火打劫?

 

萧景琰目光冷如刀锋,却也未曾动怒,他是实干之人,从来只做事,少埋怨,更何况,他本也没指望这些尸位素餐的军侯大人能为国效力,召开这会议,无非先堵住这些人的嘴,莫让他们再添乱就是了。

 

萧景琰对这一战有底气,他自己就是现成的主帅。

 

太子亲征,已是唯一解决之道,却遭沈追等大臣反对,他们看得太清楚,梁帝本就不可靠,现在因为恐惧,更已濒临疯狂与崩溃的边缘,一旦太子轻出,将国家交给这样一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顾虑极有道理,但,谁也提不出更好的主帅人选,便没人能拦住太子,萧景琰果断结束了会议,命大家无需惊惶,各司其职,共赴国难。

 

沈追因为出身,对这事认知更为敏感,他不肯放过太子,一直追到东宫直谏,却撞见了梅长苏,见到他,沈追心下蓦地一松,知道事情好办多了。

 

 

梅长苏出现得仿佛有些突兀,这段时间因为养病,因为答应了不让林殊活着重返朝堂,更因为不想让天下人觉得萧景琰身边也尽是苏哲这样的阴诡之士,他已许久没有走出过苏宅了,而这一刻,军侯们避之不及,他却来了。

 

萧景琰分毫不意外,只心底一烫,他知道这人会来,每一次,只要他需要这个人,无须一言,这人总会来到他身边,不离不弃,有始有终,这就是梅长苏。

 

梅长苏却未察觉两人心绪,他正极专心地注视着那幅边域图,因为专注,双目熠熠生辉,因为专注,他甚至没留意到萧景琰已来到了他的身边。

 

形势严峻,萧景琰没半句废话,直奔主题,梅长苏来了,他才算有了个真正能商议大局的对手。两人都是神色沉毅,而思想快如闪电,他们都极擅长在乱局中辨出重点,对于夜秦、东海叛乱,几是不屑一顾,认为不过癣疥之疾,甚至对于北燕,处置也干脆明快,唯独大渝,两人看法完全一致,这一战,真正的对手唯有大渝,可以说,只要击败大渝,其他诸国便能不战而退。

 

论兵之即,两人一直看着地图,相谈不过三言两句,便能莫逆于心,默契自然宛若一人,沈追在侧,几乎插不上话。

 

说到后面,大概是为照顾沈追,梅长苏终于解说得细致了些,不同于太子是一派理所当然,沈追听他剖析战局,心下其实颇感诧异。他发现,这位白衣客卿对大渝、北燕两国的兵制、兵种、将领、供给等等皆能了如指掌,所知之深,绝非一日之功。

 

梅长苏说得分明。

 

大梁固然今不如昔,但邻国也相差不远。大渝以军武立国,当年败于梅岭折尽十万最引以为傲的皇属大军,铸成内轻外重之势,期间甚至引发了一场内乱,虽然平定,但中军实力亦是一蹶不振。现在兴兵十万,却是由其新建皇属大军与各部落地方军拼凑而成,虽战力强悍,但指挥不能完全整齐划一,特别是队伍间的骑、步协调作战能力大不如前。

 

至于北燕,梅长苏当年扶植了该国实力最弱的六皇子为太子,只因其人平和仁柔,来日登基,于大梁而言,是个相对好相与的邻居。不过北燕太子虽立,却未握兵权,皇子间依旧内斗不休,这一战,便是北燕重臣,四皇子的舅舅,为其外甥立威而来。这位北燕重臣所率之兵是他自己属地精锐,但,北燕新遭旱灾,粮秣供应本就不足,一旦孤军深入,只要梁军断其供给,北燕其他皇子断不会援手。

 

而大渝和北燕的联盟,两军虽同在北境,但东、西两个战场,相隔甚远,首尾不能相及,加上这两国名为盟友,实是仇敌,过往积怨摩擦频频,一旦对方落难,只有趁火打劫,绝无雪中送炭的可能,大可分而破之。

 

待萧景琰提出亲征,沈追又复反对,而梅长苏听了,却没立刻说什么,只眉头微皱,双唇抿作一线,无需一言,萧景琰一看便懂,他也不同意。

 

梅长苏越是心有定见,便越不会轻泄,是以他也未像他人一样,仓促提出反对意见,他今日来得太急,什么也没准备,真正说服萧景琰之前,他需先去向蔺晨讨件东西,冰续丹。

 

沈追不知他因何沉默,不由有些焦急,他看得出梅长苏同意他的意见,也知太子一向对这位客卿倚重非常,不是寻常礼貌上的尊崇,而是真正出自心底的敬意,这件事,若梅长苏能开口,必能劝住太子。

 

而梅长苏的真正来历,他虽刻意低调,知者如蒙挚等亦是讳莫如深,但,以沈追的门第出身,又是太子近臣,赤焰平反之后,他多少听说了一点。沈追年少时长年游学在外,他知道赤焰少帅,却不认识林殊,而音容尽改这等事,毕竟也太过离奇,是以沈追也未曾深思,但,这一次,沈追却忽然有些相信那个仿佛荒谬的传闻了。

 

沈追曾与梅长苏长谈过几次,知道此人称得上学渊天下,此刻,他却是第一次见识到梅长苏在军事上的天赋。这人用兵的韬略与眼界,绝非等闲,比之常年征战沙场的太子似也不差什么,听他侃侃而谈,自然便有种安定人心之感,沈追忽然双目一亮,他想到一个方案,不由脱口便道。

 

“苏先生可以......”

“沈卿!”

 

沈追并非不知分寸,只是谋国太忠,有时会忘乎所以,比如他从前会不顾忌讳公然说出雷击誉王,今日又忘了梅长苏一身病骨,直欲荐他出征。

 

萧景琰皱眉沉声,沈追闻声而止,略带歉意与焦急地又看了一眼梅长苏,当着萧景琰,梅长苏不便多说,只对沈追报以一个安抚的眼神,沈追放心了,他还有一堆事要忙,便匆匆而去。

 

沈追走后,梅长苏也很快辞去了,只说,有些战事细节,待他理清思路,再来商议,萧景琰出征在即,千头万绪,便没留他,两人也匆匆而别。

 

亲征的弊端,萧景琰当然明白,梁帝恰好病倒,便是指望他亲征,这一点,萧景琰虽看得明白,却不觉得有什么,莫道他是太子,便是寻常大梁男儿,大敌压境,岂有不站出来担当天下事的道理?

 

至于梁帝,他这父皇不可信,但,有梅长苏在,萧景琰不觉得自己出征有什么好担心的,是,他将来会难过,是他累得这人要将最后心力仍耗费在这些阴谋诡计,但,这一刻,萧景琰委实没办法了,国难当头,他顾不上了。

 

沈追那句话,萧景琰自然比他还明白,亲征一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第二个主帅人选。既然真正的敌人只有大渝,那么试问天下,有谁能比梅长苏这赤焰少帅更熟悉这个敌人?从某些角度,他甚至是比萧景琰更理想的人选,而这一刻,这个人也自己撑病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如既往。

 

但,梅长苏的身体如何经得起北境的霜雪?沈追看到了他的奇才,却哪里知道,这天生的兵家,已是战骨碎尽,纵然豪情犹在,却再不能回到属于他的战场了。碎骨拔毒,对梅长苏而言,便是寻常冬日亦无异一场浩劫,更何况,这一冬,恐怕已是梅长苏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冬天了,于公于私,萧景琰岂有让他去的道理?

 

 

 

萧景琰忙了一夜,他摸了把自己有些发烫的额头,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何故,自昨日下午梅长苏告辞后,他的头就有些隐隐作痛,不是很疼,也说不出是哪个位置不舒服,只闷闷的,昏昏沉沉,而那闷痛之中,萧景琰依稀觉得,他好像又忘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萧景琰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站起身,走到廊下透透气,想让自己清醒些,他需要清醒的头脑,继续处理各种事务,此刻临近破晓,天空还是铁灰色的,东宫十分安静,萧景琰看着长信殿前的长阶,不经意地,就想起了昨日梅长苏匆匆离去的情景。

 

他的头又疼了一下。

 

梅长苏走得有些急,步子迈得很大,宽大的衣袖都微微振起,他极少有这样大步疾行的样子,可他又走得很坚决,匆忙中带着从容,瘦削的背脊一如那日他在赤羽营,挺得笔直…不,不止是赤羽营,萧景琰觉得,他好像从前也见过梅长苏这个样子…在什么地方见过?

 

萧景琰又一皱眉,这次不是因为头疼,他低喝道。

“出来!”

 

出来的是蔺晨,他的功夫是真好,潜入太子东宫,居然除了太子本人,并未惊动一个护卫,而萧景琰亦有分寸,他听出是蔺晨,便只低喝示警,并未惊动护卫。蔺晨好像还是平日没正经的样子,萧景琰却莫名觉得,他的神态间,亦有丝掩盖不住的焦虑。

 

蔺晨似有为难,不知从何开口,最终,他从袖中掏出了个小药瓶,苦笑道。

 

“太子殿下,我思来想去,这事可要靠你,若非我机警没敢回去,梅良心不知得闯出什么祸来......这家伙居然号令江左盟搜我,已经不是梅良心,简直丧心病狂!你知道这是......”

 

他的嘴唇仍一开一阖,萧景琰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那药瓶,事实上,自他看见那只小药瓶的一刻,方才那隐隐约约的头疼,便忽然化作一只巨锤,重重砸在他的头上,生生将那混沌砸开一线,他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蔺晨,须发皆白的蔺晨......

 

 

 

临近正午,苏宅中,梅长苏面容沉静,一人闭目独坐,他知道蔺晨昨天就回来了,也知道蔺晨已将那株极其难得的冰续草炼成了冰续丹。

 

冰续丹,能克火寒之毒,还他一副常人体魄,回到他最熟悉的战场,这药能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就够了,足以让他亲赴北境,平定战乱,梅长苏有这个自信,他更相信,此战之后,只要稍假景琰一些时日,这人必能重铸北境防线。

 

至于其他,比如他自己要为这三个月的时间付出什么代价?而他所付出的这些代价,对他至亲至爱的那些人而言,又形同何物?梅长苏现在没空多想,国难当头,他也顾不得了。

 

战机瞬息万变,是以,他昨日才从东宫辞出,便号令江左盟,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将蔺晨带到他面前来。他等了一夜。蔺晨素来机警,见他如此阵仗,想来是先躲起来了,梅长苏不着急,以他悉心打造的江左盟的实力,蔺晨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今日正午,这点时间他有,他在闭目养神,等着甄平、黎纲把人带回来,然后他怎么还得费一番周折,才能拿到冰续丹。

 

他没有等到蔺晨,却先见到了萧景琰。

 

梅长苏一怔,目光旋即微微一冷,又复淡淡一笑,他是天资极高之人,瞬间就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蔺晨是绝顶聪明的人,聪明人从来不会力抗,只会智取,想必是直接跑去找景琰了。

 

梅长苏不慌不忙,徐徐站起身来,面上微微含笑,目光炯炯,病骨一身,却隐含风雷骤起之势,都一样,景琰过来也是一样,没有办法,即使是此刻,他也并不想伤了这个人,但,他真的没办法了,这件事他必须做,只能由他去做,谁也拦他不住。

 

萧景琰缓步走来,他的目光真挚清澈,其中却又有些梅长苏都读不懂的东西,他也是一笑,却道:“先生,你是不是要找一件东西?”,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物,平托在手,递与梅长苏。

 

他的语气平稳,指尖却微微发抖,掌心上正是那瓶冰续丹。

 

 

 

  1. 不会骑马,闻马鸣以为虎啸,典故引自“魏晋南北朝生活史”和“中国风俗通史魏晋南北朝卷”中对南方士人风俗的讨论。
  2. 本文一切军事、战例相关乱炖主要都来自“中国军事通史之两晋南北朝卷”、“孙子兵法”、“兵家修炼”三本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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