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江左

靖苏、苏靖、无差。
靖苏不拆不拆不拆...不拆!随便逆。
万年野生

【靖苏靖】夺将 1-5

宗主初登琅琊榜首这年,靖王在西境离奇失踪,生死不明。

捉急上火的宗主找了两年,根据一丝只有他能辨识的线索,冒险远赴西厉边境小城。

小城马上要打仗,将军燕老大正踏踏实实修城墙,不意,撞到个奇怪的病书生,半夜,书生悍然率众绑了他!将军(!?)

风起,云涌。


靖苏靖 = 靖苏 or 苏靖 or 苏靖苏



1、

 

贞平二十七年,冬,皇七子萧景琰在西境失踪,生死未卜。

 

梁帝萧选闻讯震怒,命悬镜司彻查其事,虽说为四年前的赤焰一案,靖王多次公然顶撞,父子并不和睦,但,毕竟是儿子,好端端一个大梁郡王,怎么能平白说没就没了?

 

那不过是一次最寻常的换防,靖王带着亲兵先行,路遇大雪,与大队短暂失去联系,也就一夜,再找到他们,只在河边发现了亲兵的尸体,皆力战而亡,血迹斑斑,其态可怖,而靖王就这样失踪了。

 

悬镜司回报说,西境民风彪悍,靖王殿下这队人,或是在风雪中遇到了悍匪,遭遇不幸。言下之意,是靖王多半已不在了。

 

萧选不置可否,只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道:“朕的皇子,纵然有错,也只有朕能处置。”

 

当时在场之人,无论是负责全权都督西境军务的宁国侯谢玉,还是悬镜司首尊夏江,都立刻将头伏得更低了一些。

 

不久之后,宁国侯上表,因皇子失踪,引咎辞去西境都督之职,交还兵权,他能如此,梁帝自也有一番宽慰,再次重申与他那“护国柱石”君臣相得云云。

 

至于靖王,梁帝很命人找了一阵,找不到,渐渐也就算了,虽未明言靖王已死,却似是默认这儿子就此“失踪”。

 

这当父亲就此放手,而靖王的母亲,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旧部,却怎能这样草草死心?

 

有传,静嫔曾费尽千辛万苦,辗转托人询问琅琊阁,获得的答复耐人寻味,曰:“怀璧有罪,在人间。”怀璧有罪?难道,靖王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才在雪夜遭遇“悍匪”劫杀?又是谁这样迫切的想他死呢?

 

无论如何,此言一出,静嫔多少安慰,而那些出于不同缘由,别样在意靖王生死的人们,他的朋友与敌人,更不能死心,仍在四处寻觅,大梁朝局平静的表象下,越发暗流涌动……

 

 

2、

 

匆匆两载,贞平二十九年,西厉边境小城。

 

那是个明亮又寒冷的清晨,阳光非常好,青年将军穿着破破烂烂的战甲,带着他的手下,去城西加固城墙。

 

小城的冬天,一入九,土就冻得比石头还硬,选这种时候修筑城墙,事倍而未必能功半,但,刚打完胜仗,青年将军的威望正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士兵们虽也偷懒抱怨一二,看向他们老大的神气却很友好,将军给他们搭搭手,看不过眼,也和颜悦色的骂几声,偶尔作势飞起一脚,惹得大伙又逃又笑又讨饶,乐呵呵闹哄哄的,喊号子的声音也就渐渐齐整,颇为雄壮。

 

将军不讲究,带他们干了一阵活儿,直接就靠着马,席地而坐,他嘴上嚼着根干草,手上比比划划,拿树枝在地上画了幅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图,画了好一阵,又用脚踩了,再看看城墙上那个大洞,眉头微皱,按这个进度,恐怕是不行……

 

他本自想得专心,却莫名其妙如感觉到了什么,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吸引了似的,抬头四顾,却见不远处,有个南梁人打扮的青年书生,正静静看着他。

 

城边风大,还有一群兵士在刨土,最是尘土飞扬,偏那书生站在那里,就将四周都照亮了一般,让人一瞬忘记了城墙上恼人的大洞,只觉得天空蓝得透明,阳光都是金色的。

 

那书生是布衣装扮,却披着袭极珍贵的狐裘,他站在一个稍高的地方,披风被吹得飞扬,更显卓然不群。那人面容异常苍白憔悴,似有病容,还病得不轻,一双眼睛看似平静无波,凝视着他的那一刻却异样复杂,仿若释然,又如水中骤然跳出一簇火,眸光亮得惊人。

 

小小边城,难得能见如此风采的人物,将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觉得这人真好看,他下意识的,就对那素未谋面却一直注视他的陌生人灿然一笑。

 

那书生原本碰到他的目光,亦是一派坦然,还是毫不避讳的一直看着他,看久了,沉静中又似有那么一点桀骜不逊,骄傲又锋利,唯独被他这突然一笑,那人一愕,嘴角也动了动,却终是没能抬起来报之一笑,神色也变得更为复杂,然后便果断转身走了。

 

他走得如此利落,将军又愣了一下,却也不很在意,继续自得其乐的叼起草根,皱着浓黑的眉毛,挖空心思的琢磨他那要紧的城防。

 

高高兴兴的将军那时还不知道,就这么一笑,要给他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3、

 

青年将军睁开眼睛时,先觉得脸上冷,这不该,他留了两颊浓密的络腮胡子,神气之外,最能保暖,就是大雪天,脸上也感受不到寒气,何况现在是在屋里?

 

然后,他又觉得后脖子还有点疼,昏迷前,偷袭他的那群土匪里,有个身手很好的大个子趁乱劈了他后颈一掌,下手很有分寸,似乎还极有礼貌的和他道了句“对不住”,但,想把他这么个纵横沙场的将军打晕了,再有分寸,也还是有点疼的。

 

最后,将军意识到,他现在被人反剪了双手,却又被很恭敬的请在一块厚锦垫上,席地而坐,背后还体贴到给他塞了个隐囊靠着。手绑得不算太紧,并没把他勒得难受,却又很有技巧,让人一时挣不开。

 

将军不觉微微苦笑,小小边城,他这么个芝麻大的守城将军,穷得城墙都修不起,能有谁能对他起黑心?这样煞费苦心的绑他过来?渝人?不会!那群人要派刺客也是直接挥舞着大刀来砍他脑袋,折腾这么多做甚?

 

他正琢磨脱困之道,却听见有人在咳嗽,咳得厉害,让人莫名的揪心,若非此刻双手被缚,好心肠的将军都打算上前替那人去抚抚背了。

 

当然,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将军的良善心肠瞬间化为乌有。

 

边咳边进屋的是那个南梁书生,见是他,将军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委屈:不会吧!你又不是闺阁千金,不小心跟你笑了笑,至于把我打昏了绑来吗?

 

亦或是?卿本佳人,其实却是土匪头?

 

那书生也不意将军已醒了,稍微一愣,先把瘦削的背脊挺了挺,惊愕之下,咳嗽也慢慢止住了,他上下扫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将军那一丝委屈,眸中忽然露出了一丝暖意。

 

这人真是奇怪,行事如此凶悍,偏就那眸中的一点暖意,便如春风,莫名显得异样真诚,使得将军原本满腹的怨气都消散了,甚至好脾气的打算自己解释一下,白天并无唐突这位兄弟之意。

 

将军还未开口,那奇特的病书生,却又微微一笑,端端正正对他施了一礼,不知是不是方才咳得太厉害,以一种奇特的轻微沙哑的声音,对他恭敬道。

 

“靖王殿下。”

 

 

4、

 

夜很深,风很急,将军觉得后脖子不疼了,脑袋疼。

 

他白天不小心对一个人笑了下,晚上就被这人率众悍然绑架了回来,这也就算了,然后这人连绳子也不给他解,却镇定安然的灌输了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殿下是大梁皇帝的第七子,姓萧名景琰。”

(兄弟们都叫我燕老大……)

“两年前,出了一些事,殿下失踪了,您的……家人都在找您。”

(好好个皇子怎么失踪了?还找了两年没找到?真要找,我丢个兄弟都不会丢这么久!大梁这么乱?而你又是谁?)

“在下……梅长苏。”

(真聪明!知我心思!这名字也有点熟?诶,等等!)“……你是,江左盟的那个梅长苏??”

 

将军开始赌气不言,直到听了这名字,眼睛忽然睁大了,重新上下把这怪书生打量了一番,同时脱口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他就是个守城将军,没功夫混江湖,但,此地离西境药王谷不远,弟兄们平日的伤药全是从那里买的,多少听药王谷的人说了些南梁那边江湖上的事,琅琊榜上天下第一大帮的主人,新晋的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什么的。

 

这个问题不复杂,而将军敏锐的留意到,梅长苏明显顿了顿,一如他方才自报名字的时候,这人大部分时候总低眉浅笑,显得有些深沉,偶尔,却会有那么一瞬,流露出一丝好像没藏好的锋利之意,比如现在,又比如,刚见到他的时候。

 

“……正是在下。”

“我们从前认识吗?”

 

将军沉吟了一下,终于从整晚的混乱中理出了一丝逻辑,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刻,对这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他问得很平和,甚至有些莫名的热切与期许。

 

而江左盟的那个梅长苏又愣了一下,眼中飞快又闪过了一丝锋利之色,亮如闪电,这次似是嫌弃他不问其他重点,怎么专注这般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认识!”

 

梅长苏答得断然,甚至带着一点狠绝,好像认识将军是什么要不得的大坏事。将军无语,然后,两人就这么尴尬的静了下来,静到梅长苏又无声叹了口气,努力收敛了那一点锋利,这才上前慢慢替将军解开了绳子,终于……

 

哎,这人的手真凉!

 

 

5、

 

将军腾出手的第一件事,是去摸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胡子,果不其然,凉凉的面颊上已是一片陌生的光滑,令人痛心。将军目中寒光一闪,如宝剑出销,瞪视对方,他是战场杀伐之人,性情再平和宽厚,也自带威慑,刚刚那一役,渝人远远看到他的旗帜,腿肚子都先要抖三抖,然,江左盟的那个梅长苏岿然不动,还很有礼貌似的笑了笑,笑得凉飕飕的。

 

这人风采过人,却如此的没教养!

 

按照梁人的习惯,发肤不可轻毁,按照厉人的风俗,男人的胡子更是碰不得的,莫道剃了个片甲不留,就是无意碰一碰,也属冒犯,将军甚至听兄弟们讲过,在西厉更偏远的村子里,按照更古老的说头,碰胡子就是要抢对方老婆的意思,不知这个琅琊榜首的梅长苏懂不懂?

 

当然,将军现在还没老婆,留胡子只是为大冷天保暖,但……

 

寒光冷电对凉飕飕,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半天也没啥结果。最终,比较讲道理的那个先泄了气,将军就不懂了,这梅长苏看上去和传闻一样,不会半点武功,还病怏怏的,怎么就敢放心大胆,在自己面前嚣张成这样子?若论武力,堂堂燕老大单手就能把这文弱书生推个大跟头!

 

可惜将军人品太好,太有侠气和原则,若对方是个手提狼牙棒的彪形大汉,他正好手痒打一架,偏偏是个病秧子,就是气着了,也只好自认晦气,反正过去这两年来,或者说,自他失忆之后,将军就一直很倒霉,早习惯了。

 

于是乎,梅长苏安然无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信手摆弄起一套在这边陲之地颇为罕见的茶具,手法娴熟,姿态优雅,如此这般,一边倒了一杯茶给将军,一边若无其事的继续跟他说话。

 

将军摸着只剩下胡子渣的脸,觉得自己脾气很好,真的好,他被人偷袭、围攻、打晕了、还失去了心爱的胡子,然后被告知了一个听起来就很离奇的故事,居然还能有耐心陪绑匪聊天。

 

梅长苏透露的信息很少,几乎可以用吝啬来形容。

 

靖王因何失踪?这位王爷的皇帝老爹不找他?倒委托给一个江湖人?这位梅宗主,就算是神通广大吧,他又是根据什么线索找来的?既然他峻色表示,自己从来不认识殿下,那又如何仅遥遥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将军就是靖王?

 

将军能感觉到,梅长苏透露出的内容,比这人真正知道的要少得多,而这人说话的态度很恭敬,也很自信,他只是在说服将军相信,自己就是萧景琰,然后,回到大梁去。

 

这方面,梅长苏自是有备而来,要言不烦,理路清晰,心思缜密。这人也真聪明得像鬼一样,很多时候,他看看将军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中有何疑问,一路雄辩滔滔。

 

不过,他最少也提出了两个证据,其一,是靖王的母妃,静嫔娘娘的针囊。其二,是靖王额上的一道小疤。

 

针囊用得半旧,颜色温雅,将军小心摸了一下,梅长苏对他说,静嫔娘娘擅长医术,这是她惯用的东西,只要殿下恢复了记忆,立刻就会想起来。

 

至于那道疤,梅长苏不说,将军自己都没留意到,那是道藏在头发里的小疤,将军先将信将疑摸了一阵没摸到,梅长苏又有点不耐烦,果断抬手在自己额前比了个位置,也怪,将军按照他比的方向摸过去,竟然真的摸到了。

 

他不由问起这疤的来历,梅长苏只一脸恭敬的说,等殿下见了静嫔娘娘,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嘿!

 

不过有一点,梅长苏所言不差,或者说,是他分析得很准,将军滞留在此,的确是失忆了。燕老大骑得大宛马,挽得繁弱弓,能覆军杀将,决胜千里,就是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差不多也就是两年前,他醒来时,人在老牧民的帐篷里,头疼得厉害,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人也昏昏沉沉,只见一位慈祥的老人端着羊奶给他喝,拿着草药替他包扎。

 

后来他就这么好了,因骑射出众,很快从了军,小小边城,天高皇帝远,能打的就是大王,他就成了守城将军,兄弟们口中的燕老大。

 

将军拿着针囊,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何故,比起这离奇的故事,他好像对这讲故事的人更感兴趣一点,最终,他心平气和的叹了口气道。

 

“梅宗主,我信你的话,可,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tbc


故事发生在西厉边城,地理架空。时间是贞平二十九冬到三十年春,冬去春来之际,也就是说,宗主和靖王都还年轻。

 

靖王失忆,格式化了他爹,瞬间没了烦恼,没有爹的天是蓝蓝的天~(不是),最大程度保持了少年时的好脾气,虽在逆境,依旧爱说爱笑爱闹,不冷漠不愤懑,心宽如太平洋。毕竟,艰苦和苦逼是两个概念,对不?

 

宗主还没来得及修(精)炼(分)成功,他找人找得太捉急上火,没空提升个人修养,可以理解,对不?所以他也保留了相当程度少帅的暴脾气,同时,宗主也没想好该肿摸拿梅长苏的身份和靖王处,只好摸着石头过河(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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