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江左

靖苏、苏靖、无差。
靖苏不拆不拆不拆...不拆!随便逆。
万年野生

【靖苏靖】夺将 49-55

49、

 

大雪直下了半晚,到清晨,积雪盈尺,小城中过半户扉都被雪埋了。天也才蒙蒙亮,好多人家还没把门挖出来,就听见外间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呼啸而过,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出事了。

 

就在那个大雪初晴,寒气逼人的清晨,将军燕老大带了兄弟们,不由分说,突然包围了军师的宅子,整个行动迅雷不及掩耳。

 

将军面含严霜,怒气冲冲,手按长刀,片语皆无,他领头破门而入,亲自从中搜出了一个美貌少女。之后,将军又将队伍一分为二,留守部分将军师的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剩下的人跟着他和那陌生少女,向小城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却似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找到。

 

军师是将军自己请回来的,一直待若上宾,言听计从,连大胡子也是说不要就不要了,不想这一朝翻脸,竟如此无情!

 

兄弟们奉命办事,而心中也有些懵,对这来历不明的军师大人,大夥最初也不服,不料,这军师虽骨瘦如柴,并不能上山打虎,却颇具谋略,轻轻松松就教他们兵不血刃的夺了渝人的粮草,那一仗,可是痛快得很!

 

不能打虎,却能打仗,比起老虎,兄弟还是更喜欢胜仗多一些,不免就对这军师有了些信服。谁料他们才服了,就出了这样的事。

 

有人猜测,此事起因,或与不日前在林中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有关。

 

命案,美人,这些话题都很惹人遐想。那美人是谁?军师因何藏她?将军又因何救她?甚至不惜破门硬抢?双方为何突然翻脸?大家都很想知道。

 

可惜,自那日起,将军便命亲兵将军师的宅子围得风雨不透。有传,那日突袭,军师措手不及被捉住了,他的手下却有漏网之鱼,随时可能回来救人。

 

再后来,敌情急转直下,大夥也才意识到真正开战在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至于被软禁的军师,将军并非好杀之人,并没有搜集人头的爱好,兄弟们又都对军师还有好感,兼之军师究竟错在哪里,有何罪状,除了找到个私藏的大美人,其他,将军也未明示,自然无人主动提起祭旗云云,各个忙着备战罢了。

 

 

50、

 

唯独宫羽始终十分忐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不小心推波助澜,说错了什么?因而影响了靖王殿下的判断。

 

那日靖王破门救她出来,问过她短短几句话。当时,殿下大概一夜未眠,脸上肌肉绷得很紧,眼底也熬出了一片青色,好在眼睛倒还闪亮,顾盼间,别有一种说不出的光芒。

 

殿下看了她一眼,确定无事,还稍微放缓了口气,才简单问她:那日,她在自己面前一掌劈晕的人的来历,是否又是江左盟的人?此人现在又在哪里?

 

宫羽瞬间急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她虽是江湖儿女,并非寻常闺秀,但,毕竟年纪还轻,又是在倾慕已久之人面前……

 

更何况,那时她出手又急又狠,实是时间紧迫,来不及说明,又怕来人要暗害殿下,不得已而为之。稍后,江左盟一路追逐中,她匆忙间看了眼那人,才讶然发现,那是列战英将军,靖王殿下从前的副将。

 

宫羽虽结识殿下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列将军是殿下身边的亲信,最是忠诚不二,想来,正如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殿下的下落,列将军也是如此。

 

两年前出事的那晚,殿下为他们的安全,一个随从也不曾带,是单身赴会。而谋害殿下的那群人,其主脑后为掩盖真相,不惜将所有参与其事的手下全部灭口,一面将这些死人算做与靖王殿下一起遇害的亲卫,另一面则开始追杀列战英等真正的亲信,大肆屠戮。

 

列将军这两年,一边寻找殿下下落,一边亡命江湖,想来吃了许多苦,自然,不复当年整整齐齐在军中的样子,是以,宫羽仓促间根本没认出他来。

 

稍后认出来,江左盟追得那样紧,因为心存歉疚,宫羽还是仗着祖传的轻功与奇门遁甲之术拖了一拖,努力把还在昏迷中的列将军藏了起来,如此这般,她自己就没跑掉,被江左盟捉去了。

 

今殿下垂问,宫羽想到,自己无意间对殿下的旧部下了狠手,不觉急红了脸,却还是努力将前情种种说清楚了。殿下听闻,那人居然真是他的旧部,而非江左盟之人,似也沉吟了片刻。

 

后来,殿下请她指路,带人一起去找,却还是晚了一步,大概是梅宗主那些逃掉的部下,他们抢先把列将军又捉去了。

 

宫羽心下十分愧疚,虽然,殿下并未怪她,但,那一日,想想前方战云密布,四周又有这许多暗流汹涌,无数的明枪暗箭,看着她辛苦找了那许久的殿下,宫羽终是忍不住进言,请殿下珍重自身,尽早离开这危城,最少回到大梁再做打算。

 

靖王殿下似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不觉愣了一愣。那一日,殿下自始至终把脸绷得紧紧的,除了有时浓眉深皱,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唯独那一愕间,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却没对她说,大概,是觉得她不会懂?

 

宫羽十分焦虑,还想再劝,而殿下却突然开口,却是文不对题的道。

 

“那是我的狼,对不对?”

 

那一刻,靖王殿下依旧浓眉深皱,神气十分严肃,偏偏唇角却不受控制似的向上弯了弯,那个没藏好的,得意中透着活泼的,如大孩子似的表情,宫羽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51、

 

深夜,被软禁的军师家,趁两队军士换岗的功夫,一条黑影悄然无声的溜了进去,轻车熟路直摸进梅长苏的房内。

 

梅长苏正在灯下看书,意态悠闲,既非正坐,亦非趺坐,而是十分舒服的半靠着一只很大的狼,耸膝踞坐。他看得入神,眉目间微微含笑,似有点点光华流动,说也奇怪,还是这么个破屋子,因他坐在此处,便如蓬荜生辉一般。

 

萧景琰一进来,就看见他的狼!怪了!那威风凛凛、张牙舞爪的狼到了光风霁月的先生身边,居然是一派沉静稳重,硬是半天纹丝不动,让那人不费力气就靠得舒舒服服。这,是修成精了?还是乖巧到堪比添香的红袖?而先生一手拿书,一手揽狼,读到得意处,手指还闲不住,要抽空在狼脑袋上随意摩抚两把,俨然是拿大狼当凭几用了。

 

见是萧景琰,先生抬眸一笑,狼凭几不能动,也咧嘴龇出一口锋利如刀的白牙,一起表示欢迎。

 

萧景琰也笑笑坐下,忍不住又看了眼自己的狼,目不转睛,大冷天,有这么只活动暖炉厚毛褥子兼凭几,他的眼神里莫名带了点艳羡。梅长苏会意,又是一笑,这才欠身坐直,很大方似的顺手把狼推到了他怀里。

 

大狼一旦重获自由,立刻拱过来撒娇,雪地里过来的萧景琰也不客气,伸手把它重重抱了一把,果然暖和。说也奇怪,他抱的明明是毛茸茸热乎乎的大狼,却如间接感受到了梅长苏微凉的体温。

 

这种时候,还会想到这些,萧景琰脸上也不觉微微发烫,忙低了低眼,把发热的脸往狼毛里埋了埋,等温度正常,才松手,还抬头假装对狼笑了笑,又咳了一声,方能正色道。

 

“我明晚就出发了,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萧景琰看得清清楚楚,梅长苏闻言依旧笑着,笑容清淡舒缓,只眸光轻轻一闪,亮如闪电,他,可真喜欢先生这神气!

 

 

52、

 

这一战,是以少搏多,以寡击众,还要长途奔袭,极其考验指挥作战的将领的全局观以及应变能力。

 

两人也已谈过多次,各种成败利钝,萧景琰早已成竹在胸,但,他这么一问,梅长苏还是细心想了一阵,手指搓了搓袖子,眸光又是一动,却是出人意料握起大狼的前爪,轻轻向席上一个位置一按,淡淡道。

 

“若渝军从这里渡河?”

 

地上并没有地图,如此狼爪一扣,谁知他说的是什么地方?连那正乖乖卧在两人之间的大狼都是一愕,奇怪似的耸了耸背脊,轻轻嗷了一声。萧景琰却是扬眉一笑,完全懂得,他也学着那人的样子,果断拉过另一只狼爪,往个临近位置一按,道。

 

“不会,他们没这个机会!”

 

两人各自握着只毛茸茸又锋利的狼爪,一按一扣,口中对答,明明无图,却胜似有图,如此一来一往,像场奇特的游戏,又像是在下一局只有他们才懂的棋。而在这局棋中,不同于往日的黑白之战,他们是这般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各自纵横捭阖,痛快酣畅,却又完全的势均力敌,谁也不能战胜对方。

 

最终,狐疑的大狼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任它的两个主人借它的爪子对战。久久,两人不约而同一齐抬头,目光在空中一碰,撞出了火花,差不多是一齐放了手,梅长苏笑道。

 

“若我是渝人,便绝不在此刻与殿下争锋。”

“先生当然不会。”

 

两人相对而坐,都是笑眯眯的,萧景琰假意叹了口气,还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其言若憾,心实喜之。梅长苏看着他的时候,眸光总是很亮,这一刻,更多了几分暖意,他看着那暖意,心头也热乎乎的,忽然记起一事,又张了张口,却没说下去。

 

“景琰?”

 

梅长苏微感诧异,不知他现在还有什么说不出来,不由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身子也微微向前倾了倾,是留神的样子。

 

萧景琰还是顿了顿,他忽然全没了方才指挥若定的风采,好不容易开口,话说得结结巴巴。

 

“我……那针囊,你把晏大夫的针囊交与我,可是?我母亲,可还安好?”

 

是这么一句,梅长苏一愕,难得的,他这样的人,也有一丝尴尬。因为现在的身份,江左盟的宗主,自然不便直接与深宫中的静姨接触,是以,他来寻景琰时,想到需要一件证物,便随意取了晏大夫的针囊,拿来哄人。

 

这真是骗人了,但,以他和萧景琰昔年的交情,梅长苏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好比当年,若说萧景琰假传他父帅的将令欺他,他难道还能真生气不成?甚至于,这假针囊后来被萧景琰意外发现,他脑子里很是冷静理智,条理分明,索性将计就计,话赶话的把人气得绝尘而去。可,人真跑了,梅长苏当时站在屋里,心境万般复杂中也有那么一丁点不甚明显的恼火,大致可以归纳为,我就少解释了半句,你就怀疑起来了?

 

自然,那夜两人在雪中痛快一抱,尽释前嫌,只,大战在即,而大梁种种,解释起来不但复杂,更是惊心动魄。梅长苏不想在战前还乱他的心,便与他说好,一切种种,等到战后,自己全部不会再有半点隐瞒,尽数都告诉他。萧景琰明白他的意思,很痛快的答应了。

 

这人一向守信,事后,两人商议各种应对之计,萧景琰再未多问过一句,梅长苏也就没再多想,也就万万没想到,这针囊上,景琰没有疑心他骗人,反而担心到了静姨的安危上。

 

直到这一刻,梅长苏才觉得,自己这谎撒得真正不好,十分的欠考虑,十分的糟糕。不同于少时的任性好强,今日的他,亦是失母已久,如何不解萧景琰此刻忧急思亲的心境。他大为失悔,一时不假思索,向前膝行了半步,又一展臂,这次是拿宽大的袖子没头没脑的将等得眼角已有点发红的萧景琰一把搂过来,口不择言的胡乱安慰道。

 

“不是不是,静,静娘娘好好的!身体康健!你一回去就能见到!真的!这次我不骗你!!”

 

 

53、

 

梁,贞平二十九年冬,大梁西境两个邻国渝、厉间战火重燃。在那动荡离乱的岁月中,这样的小规模边城冲突,实在太过普通,无论战果如何,都注定不会被载入史册。

 

然而,即使是势必将被遗忘的战事,发生时,却也实实在在的牵扯到了无数条曾经鲜活的生命,或许,也只有这些人,才真正明白这一战的意义。

 

 

出征那日,除了战马嘶鸣的声音,小城的清晨异样的安静,那种不同寻常的安静,是大战前特有的。

 

萧景琰一早起身,在室内独自穿他的战甲,果断利落的动作中,透着种与他的年龄不相吻合的沉稳,那是战火中才能淬炼出的坚毅。

 

破破烂烂的盔甲,老军这次替他擦得干干净净,胸甲、护腿、护臂、头盔、长靴、战袍,他一件件的整理好,最后,拿起了亮如秋水的佩剑。

 

快要出门时,萧景琰足下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这屋子。这个地方,这座小城,他住了两年,守了两年,熟悉这里的每一条的小路,闭着眼睛也能绕城三圈,更是在这个地方,遇到了他一直等待的梅长苏,而今日之后,无论此战结果如何,他大概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青年将军多少也微微的愣了一下,拿手轻轻在墙上一捶,才转身按剑而去,大步而行,不复回首,一任长风吹起了他身后的披风。

 

 

也是那个清晨,为迷惑城中的奸细,按照计划,梅长苏留在宅中,并未相送,只是隔墙听着遥遥传来的大军开拔的声音。

 

随着队伍集结,声响越来越清晰,战马嘶鸣,号角吹彻,梅长苏喜欢这种声音,一直喜欢,他是听着这样的声音长大的。

 

若非少小从军之人,或许很难理解,这些,对于梅长苏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也就无从理解,走到今天,江左梅郎又曾断然舍弃过些什么。

 

梅长苏十分用心的听着,他就这样远远听着,也会觉得,重裘之下,寒躯之中,那曾经的热血依旧,从来没有冷过。

 

只这一日,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梅长苏的手也未如昔日一般,总情不自禁的要去空握他那丢在梅岭的长枪,而是稳稳放在自己膝头,稳如磐石。

 

重逢那日,他完全有足够的能力,足够的理由,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绑了景琰回金陵去,这是最好最安全的方法,他本来也是这样计划的。

 

真正打动他改变计划的,不止是他太了解萧景琰这人的坚持,那水牛脾气,甚至,也不是他对失而复得的故人的一点迁就。不止如此,更深一层,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想,若是当年,他这少帅也像现在一样,知道将目光放在身后那些暗箭上,会否能带着兄弟们走出那场梅岭的大火呢?

 

大渝的明枪,金陵的暗箭,他是个军人,当年的梅岭,他不曾后悔过与大渝拼死一战的决定。那个决定没有错,从未错过,正如他屡次想在梦中回到梅岭,不是躲开那一战,而是守住他的兄弟们的后背。

 

今时今日,仿佛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梅长苏想冒险再试一次,这一次,有他在,由他来好好守住这些浴血将士的后背,让他们不再为暗箭所伤。

 

景琰自有景琰的战场,而他,亦有他现在的战场,这个战场,或许,就是梅长苏要活着从地狱中回来的意义。

 

 

54、

 

对渝军而言,那一战,他们的开局十分顺利。厉军畏惧渝军两个部落联合,被迫主动出击,因为是被迫行动,对方的兵锋不利,行动间似攻非攻,似守非守,不敢正面迎击,反而犹犹豫豫的绕了些路,先去袭扰渝军西面那个部落的水源,似是准备夺得水源,再稳扎稳打。

 

将军之事,最忌讳的就是犹疑不决,渝军见此,顿生轻慢之心,其两个部落的军队联系之后,决定改变行军路线,不在原定地点联合,而是改为分头并进,左右包抄,索性去吃掉这支进退失措的厉军。

 

商量是这样商量的,行动起来,却很快出现了问题。偏西的渝军距离厉军较近,同时,其后方水源遭到袭扰,直接受害,是以回师去歼灭厉军的军心更强,也更迅速。而另一股偏东的渝军,突然改变了会师地点,等于要更长驱深入陌生的地带,之前准备的粮秣未必充足,需要重新规划,同时,毕竟,厉人现在袭扰的不是他的后方,其行动,断然不会像东面友军那样迅疾。

 

就是这一点点行军速度上的差异,萧景琰等的,就是这一点破绽。

 

那一夜,月黑风高,大雪之中,东面的渝军忽然受到了厉军突袭。这完全不在渝人统帅的预计之内,无论是根据军情,还是计算彼此的行军速度,按照常理,厉军主力都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然而,这股快到超出常理的厉军,却偏偏如飞一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不可思议的速度之外,其出击方位之刁钻,更恰如一把利刃,正正插在两股将要合并的渝师之间,仿佛是孤军深入,但,他算得那样准,就在这个点上,这两股渝师偏偏就赶不及彼此联合,相互驰援。

 

速度,方位,渝师皆毫无准备,仅一晚,便已大败。

 

更惊人的还在后面,西面的渝师得到友军被袭的消息,尚自疑惑不定,难断真假之际,那股才连夜击败了东面渝师的厉人队伍,几乎不用修整,便已转头回师扑向了这股惊呆了的渝人。

 

两军从前也常交战,在渝军的记忆中,厉人勇而无谋,不讲纪律,往往杀出来时是支队伍,交战过半,就变成一盘散沙。

 

唯两年前,有了那个新来的大胡子将军,双方再战,厉军来去之间,似乎规矩了些,但,那大胡子也是个胆小鬼,之前作战,不等到十足胜算,从来不会轻易出击,打得很巧也很稳。不想,此人一旦打起野战硬仗来,作风竟是这般强悍,且,那散漫的厉军经他带了两年,竟能有这样的速度和战力。

 

渝军全线溃败了。

 

然,大胜的厉军也付出了意想不到的代价。已至收尾阶段,将军燕老大正带着大家追击,一直追到一处山崖,大概是杀得起兴,他的马独自冲到了前面,正此刻,突然就杀出了一小股敌人,穿着渝人装束,身手却与寻常军士截然不同,宛若武林高手。这群人目标明确,分工清晰,一部分直扑厉军的主将,另一部分以火箭截断急忙来援的厉人。

 

变故不过瞬间,而那股敌人也不知用了什么奇特的火箭,射在地上,不但瞬间火焰滔天,且,烟雾四起,厉军虽愤然拼死去援救主将,多少也为其所阻,等他们冲过大火,什么也都晚了,只在烧做焦地的断崖上,捡到了一把将军惯用的弓。

 

全军悲恸,哭声震天。

 

 

55、

 

这一战虽本身规模有限,但厉军歼敌数量惊人,更兼有主将殉国,连西厉皇帝也留意到了,为巩固胜果,特意指派了一个新的守将,同时,为激励军心,特着新来的将军主持祭祀,祭奠在之前一战中殉国的前任主将。

 

小城百姓,各个排队哭往致祭,其中还有许多少女,也就是不久前,她们才喜盈盈的将亲手做的糕点红着脸塞进将军怀里,如今……

 

然,悲声之中,不知是谁,在长长的队伍中忽然高声唱了起来,是首西厉的民歌: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

 

最初,只有一人在唱,渐渐的,许多的声音加入了他的旋律,高昂悲怆,却又豪迈刚健,响彻云霄。

 

 

而这一刻,萧景琰自己正安安稳稳的与江左盟来接应他的人一起,在茫茫雪原上前行。又下大雪了,寒风扑面如割,大家的行动虽然谨慎,心情却都很好,他们今夜就可以达到预定地点,与梅长苏会和。

 

前方大战,梅长苏在城内也没闲着,他恰如其分的把将军突然“遇害”的消息放给了谢玉在城中的眼线,才飘然而退。同时,遥远的金陵,江左盟的许多行动也静静开始了。

 

甄平的职责是负责靖王此行的安全,他是个谨慎的人,不管大家途中说笑,始终保持着警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时寸步不离靖王左右,途中,连萧景琰看他太认真,想跟他开个玩笑,他都不肯笑一笑。

 

直到夜半,宗主那边来接他们的人也到了,甄平这才略放松了下,即使如此,明明大家都认识来人,他还是一本正经跟人家对了暗号,这才放心。

 

一行人快到梅长苏的暂居之所时,雪正下到了最大的时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萧景琰心切,走在最前面,偏这一刻,突然就有个黑影猛的蹿到了他面前。

 

甄平大惊,闪电般扑过去就要出手,却被萧景琰自己及时拦住了,那是佛牙,大狼不知何故,焦虑万分,好像知道他们来了似的,竟然自己跑了出来,且,见到萧景琰便用力咬住他的衣袖,想往屋子里拖。

 

萧景琰愣了愣,忽然一凛,疾步向屋里冲去!


tbc


终于肝出来惹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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